3月，长剧集市场稍有回暖。

腾讯视频推出X剧场原创剧本《棋士》和女性群像剧《雁回时》，以“生活流罪案”和“女性成长叙事”带来新气象。前者成为X剧场热度值最快破26000的剧集，后者则在站内热度值突破30000，创下2025年平台开播剧集最高纪录。

两部热播剧收官后，我们跟作品背后的制作人聊一聊，通过他们的第一视角，窥见创新内容和新生力量在平台土壤共生共长的路径。

3月18日，《雁回时》上线播出当天，楚飞发了一条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背水一战。

这口气，他憋了两年。

2022年上半年，他在牡丹江边跟组悬疑剧《黑土无言》。他记得那天下着雪，他跟导演臧溪川挤在帐篷里，一边盯拍摄，一边看《九义人》剧本。

当天连夜看完5集剧本，他就买了第二天回京的机票，“瞬间就点燃了我想做宅斗复仇赛道的心。”

文字记者出身、跟内容打了十来年交道，他对内容有着敏锐直觉。

2016年，作为腾讯新闻记者的楚飞内部转岗到腾讯视频当制片人。上岗不到10天，就参加了项目开机仪式。全体合影结束，他的第一反应还是要赶紧回去写稿。

该怎么当个平台制片人？“野路子”制片人楚飞没有参考答案，得靠干中自学。当时对制片人的要求很基础：把项目对接明白，把合约走清楚。

走合同是制片人的工作日常。刚做制片人的楚飞不清楚条款中的谈判空间。一份合同要在财务、法务和合作方之间反复走上一两个月。前记者被文字磋磨，他不服气，花了一晚上把合同逐字吃透——就算非专业对口，他也不允许自己不专业。

漫长的转型和学习阵痛期长达两年。2018年，楚飞对制片人这一角色有了对自我要求的新思考：做内容型平台制片人。为这个定位写下注脚的，是电视剧《结爱·千岁大人的初恋》。楚飞从外部一家公司递来的12个项目里一眼相中了这个本子，这是当制片人近两年最打动他的剧本。

他没看走眼。《结爱》在腾讯视频独播的32天内，更新日最高播放量超过1.1亿，网络平台累计27亿播放量，当时被称为“国产爱情剧新标杆”。

会看剧本，对一个内容型制片人来说还远不够。走合同、看剧本之外，撘班底是对制片人的另一重考验。

做宫廷剧《梦回》时，楚飞开始研究“码盘子”的每个细节。要研究灯光、摄影、服化道的风格和资历，为风格影像定调，看这些是否跟导演匹配、是否跟看剧本时内心的想法匹配。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制片人要思考的基本要素。

走上正轨后，他不愿总踩着前人的脚印走，想找到自己的赛道。他又一次以灵敏嗅觉感知到风会吹往宅斗题材。

2021年，他以《锦心似玉》试水。这部作品是当年腾讯视频的S+作品，也是当年话题度最高的剧集之一。

楚飞参加《锦心似玉》开机仪式

被楚飞寄予厚望的《九义人》成绩不算亮眼。创新题材和上下阕播排方式让这部剧显得“小众”。尽管豆瓣评分超8分，热度没破25000。这年6月，腾讯视频首度采用热度值算法，将爆款标准拉升至了30000这一高度。在声量这个维度，《九义人》远不达标。

《九义人》之后，他做了彻底复盘，“如果没有《九义人》，可能也不会有现在的《雁回时》。”

一方面，这是他在女性题材上的又一次纵深探索。《九义人》《雁回时》和正在创作中的原创剧集《金枝》共同构成了楚飞心里一个系列作品——“红袖藏刀”，三部作品分别折射出了不同的女性锋芒。

另一方面，《九义人》的经验总结也反哺了《雁回时》。

《雁回时》剧本前期改编阶段不顺，楚飞向合作团队推荐了编剧曹笑天，有了堪称惊艳的前5集剧本。为了在横店拍出“非横店感”，他跟导演杨龙跑遍了横店的各个角落选景，在打光上也做了升级。

对影像调性的把控，他也更精进。

《九义人》中有一场如兰敲登闻鼓的情节。在后期剪辑时，团队觉得演员的表演仍有很大空间，便运用了一些剪辑技巧去表达敲登闻鼓原本需传达的力量。在《雁回时》里，也有女主角击鼓为家人平反的镜头。楚飞明确提出这回的表演要更具力量感。演员陈都灵有足足一个下午都在拍摄这段镜头，用尽全力敲鼓直至力竭。后来这也成了路透名场面。

在楚飞眼中，《雁回时》的每个细节都被加倍认真对待，“没有事是天然就成的，得人在事里面使劲儿才行。”

楚飞在《雁回时》庆功宴

围棋里，黑子第一手棋叫“首着”，为棋局定基调。不是所有人都能果敢落子。《棋士》的剧本初稿传到卞江手里时，已在市面上流转了一段时间。

跟强调剧情反转的悬疑剧不同，《棋士》更侧重人物心理变化，以及在生活流中展开草蛇灰线一样的叙事，极其考验观众耐心。

罪案背后的人物心理变化恰恰是卞江看重的。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确定必做这个项目。

在剧本创作阶段，她会跟团队讨论崔业和崔伟兄弟二人之间的绞力，案件过程中的逻辑断点，夏生在主线叙事的调整等等。有一回，她就站在马路边跟制片团队聊了两三个小时的剧本修改方向。

选角时卞江提议让王宝强回归演绎崔业这一充满灰度的人物。这个提议让大家都很兴奋，也跟导演最初的构想不谋而合。

王宝强在《棋士》中的剧照

因为项目颇为创新，在其他平台流转中已经历过很多挑战，作为新人导演，让王宝强主演的设想他们没敢在跟火星团队沟通时再提。这个方向达成共识后，导演请王宝强参加了剧本围读会，最终打动了他。王宝强带着《棋士》监制和主演的身份，重现在了他阔别12年的剧集屏幕上。不负众望，《棋士》在上线第5天创了腾讯视频X剧场的热度值新记录。

求新，是卞江一如既往的创作姿态。

2022年，卞江从某视频平台离职后加入腾讯视频。对她来说，腾讯视频在长线IP孵化和多维度运营方面更具优势。

卞江负责的“火星团队”大多是新人。平台已有资源初步分配完毕，留给他们的现成项目并不多，他们必须要到外部找更多题材和可孵化的内容空间。

她带着责任编辑高欣如一起统算了下，算上常规跟进项目的复读，团队每半年要评估的项目超300部。除了现有IP作品、动漫，每个项目剧本少则3集，有的多达40集。卞江和团队会从其中筛选出20部左右跟进，最终真正能上会的不超过5部。

团队成员各有所长，就需要提供空间让他们把自身优势发挥到极致。有制片人专注女频向内容开发；来自爱奇艺文学事业部的制片人对挖掘现存IP改编市场更敏感；责编是IP扫描、项目筛选和剧本孵化的多面手；在影视公司积累丰富剧组和制作经验的制片人跟组盯拍摄时更让人放心……

团队成长得很快。在团队对项目有了全盘构思和执行部署后，卞江愿意当团队里打配合的那个人。

江俊和陈子微也是《棋士》的制片人。作为团队第一个项目，卞江希望大家可以更多地参与，可以说项目的配合就是一个团战。江俊负责项目大大小小的对接，琐碎又需要耐心。而陈子微曾在影视公司工作，对影视剧制作的全流程都相当熟悉。在《棋士》项目中，她长期跟组，每天跟卞江密切沟通拍摄中发现的问题。但凡她需要卞江出面解决问题，卞江就会第一时间前往剧组。

高欣如（左一）和陈子微（右一）参与项目讨论

不是所有项目都最终有成果。不过制片人就是知难而上的一群人，“就是会想要另辟蹊径、甚至不计时间地去共同发力做难而正确的事。”

给人和事成长的时间和空间

要想做成“难而正确的事”，仅靠一人之力远不够。

发现每个人擅长的领域，把人放到正确的环节和位置，是制片人团队搭建能力的体现。实习生也是如此。实战是对实习生来说最佳的成长环境。

在楚飞负责的“飞行器团队”，他总是尽可能带实习生更深度参与项目，帮助他们快速成长。

早前楚飞带过的实习生王睿就是在三四年间的实践中，从实习生快速成长为制片人，后来独立负责的项目《你给我的喜欢》是当年的小黑马，成绩亮眼。李卉也是楚飞带过的实习生。随楚飞跟组《黑土无言》《九义人》项目时，她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回过头看那段为期两年的实习经历，李卉在项目中积累了扎实的执行制片经验。当年她以答辩第一的成绩顺利转正，正式成为一名制片人。

对内容的讨论随时随地都会发生。楚飞会随时跟实习生聊热门剧的观感、对项目的评估。这也是他对实习生的考核内容：会不会看东西。

如今团队的实习生主要来自腾讯内容培训生“鹅媒派”项目。每位实习生加入团队前，楚飞都会看他们的文字作品或跟他们聊聊对于影视剧的看法。经过HR筛选的实习生，在专业能力上毋庸置疑，他要考量的就是实习生对内容的敏感度和对行业的热情，“我只有这一个标准。后天执行层面的东西，只要有机会进来就有机会慢慢去前线锻炼。”

磨《棋士》剧本时，卞江很赞同导演团队“遇人则慢，遇事则快”的主张，愿意花时间把人物做实立住。这个原则在团队磨合中同样适用。她并不要求实习生和新人是“六边形战士”，“短板能补则补，如果短期内无法补足，我更宁愿让大家把精力用来发挥所长，而非在所谓的‘短板’里钻牛角尖。”

卞江有自己对实习生的三重标准：专业素质、实战能力和落笔能力。不求全能，但要在团队协作中实现互补。

“火星团队”的实习生承担了大量项目初筛工作。以他们的专业眼光选出有潜力的项目后，要做项目提案在团队内部和制片人讨论是否具备开发条件。

卞江提到团队的实习生宁斯亭就曾从中发掘过一个融合了青春校园和生存游戏的IP作品。在他们内部看来很有开发价值。卞江和团队责编带着她做了提案PPT，并推动项目走上了决策会。虽然项目暂未立项，但卞江认为，“她参与了平台内容孵化和一些制作的核心环节，能感觉到她是乐在其中的。”此外，实习生也会参加与合作方的项目沟通，在这过程中获得看待项目的不同维度。

临近毕业，宁斯亭不得不结束实习工作。离开前，她给卞江发了很长一段的文字。对她来说，在火星团队实习不仅快速提升了她的专业能力，更重要的是在认可和实践中，感受到了团队的温暖和支持。

实习生在楚飞和卞江看来，是足以代表平台的新生力量。作为“鹅媒派”项目的导师，他们也愿意托举内容型新人的成长。

“野生野长”的楚飞羡慕现在的实习生，有导师、能署名，“不会有孤身一个人在跑的感觉。”

“鹅媒派”内容培训生项目的初衷也是希望创造内容平台与内容创作者双向奔赴的通道。如果你还在寻找内容行业的入口，不如试试投递相关实习生岗位，用好内容律动未来。

在这里，你可以像曾经的实习生李卉、王睿那样，跟行业里的前辈共事，到剧组里摸爬滚打，全流程深度参与前期幕后。从实习生到制片人，成长的过程绝非重复无意义的工作，而是在剧本会、机房、看片会上一路积攒实战经验。路途上挫败难免，但幸有人同行，让你找到自己的声音，抵达更好的内容。

正如火星团队实习生宁斯亭在亲身参与项目孵化后的感触，“先学会和失败摔跤，攒够站起来的勇气。等第一簇星火亮起时，把火种捂在怀里继续开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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