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之后，无云，亮如白昼。熙熙攘攘的人群四处流动，热闹非凡。

殊不知，总有霓虹灯照不到的地方，也许是手机成为器官的那日起，人类的命运早已注定，再无回头的可能，暴风雨来临之前总会有异常的宁静。

“老大。E公司那边来消息，漏洞已经修复，这是最新预案。”审言转过身接下文件夹，瞄了一眼凌归，再无多言。他斟酌了一会儿说：“凌归，继续让信息部的人寻找可能的漏洞，努力修复，绝不可泄露。”

凌归应了一声，便走出了办公室。审言是星球保卫局局长，也是世界各政府信息科技方面的联合代表，但是在重大问题上实权很小，既受各方政府的限制，又受到民意的束缚。审言一开始并不同意将手机镶入体内，无奈之下才签了发行证，他清楚这一举动很危险，但也只能尽力维护，努力修复。凌归是审言的学生，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事情还是发生了，只是快得让审言措手不及，此时凌归被外派到了偏远地区指导工作被困。审言坐立难安，一位自称归零者的黑客攻击E公司的安保系统，找到了漏洞，控制了大部分人的手机，并植入病毒，一天死亡人数多得吓人，由于手机连接外神经指挥大脑，多数人都是脑死亡。全球陷入恐慌，星球保卫局被围得水泄不通，各国政府催促审言尽快解决。

审言只好亲自上阵，寻找漏洞所在。归零者，为什么这么做?他只是单纯地让大家脑死亡?也就是说，一旦程序解除，人们还是有存活的可能，而且用户的信息、财务动也没动过。审言看到了一些程序，在不影响整体编码的编程之后，都会多一个空格键，也许有这样习惯的人很多，但是有这样能力的人却少之又少。

审言明白了，他立即戴上帽子飞奔出去，问了句：“凌归还没回来吗?”大家摇头。

“坐标显示在哪里?”“在非洲。”

“不对，不在那里，他应该早就回来了，斯克，你召集人，我待会儿发坐标给你，记得带人过来。”

“好的，老大!”那一晚雨下得很大，像是要将天空耗干似的，雨点打在审言的脸上，他早已顾不得，飞奔到他早年的仓库地下室里，推开最后一道门。是凌归，没错，归零者是凌归。

“凌归，快收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审言歇斯底里地朝着凌归大吼。

“老师你错了，老师，我在帮你，你我都清楚，世界没有完美的程序，如果今天不是我，未来也会有人这样做，那时也许就不是脑死亡这样简单了，如果平铺直叙，他们不愿理解，那只好来些波折，哪怕我是罪人。”凌归很平静。

“砰!”斯克带人来了。凌归就这样躺在椅子上，说完最后一句：“老师，现在你是归零者了，秩序需要重订，哪怕重新开始。”

审言，一步步走向凌归，合上了他的眼睛，转身宣布：“手机器官项目永久停止。”

他抬头望天，任凭雨打。